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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20:25:38

【档案编号】:豫南-2003-014号

【事件名称】:《儿媳妇非要挖坟,说婆婆的鞋脏了》

【事件人物】:阿强(投稿人),春芬(阿强媳妇),阿强娘(亡者)等

【诡异之处】:下葬时,寿鞋是新的;三天后,鞋底沾满了不属于坟地的黑泥。

1 婆婆没了

今天的故事,来自一位网名叫“盼安”的粉丝,按他的要求,我们称呼他阿强。

阿强说,他想讲一件压在他心里二十多年、不吐不快的往事。一件关于悔恨、恐惧,和他那个厉害媳妇的往事。

故事,要从2003年,他娘被气死那天说起。

阿强的媳妇叫刘春芬,是他们那十里八乡出了名的“厉害角色”。这份厉害,不是说她有多能干,而是说她那张嘴,不饶人,尤其是对她婆婆,也就是阿强的娘。

阿强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,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。可自从春芬进了门,老太太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,整天唉声叹气,背地里偷偷抹泪。

阿强夹在中间,劝媳妇,媳妇说他妈宝男;劝娘,娘就只是哭。一来二去,他也只能当个鹌鹑,两边装听不见。

他总想着,一家人嘛,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,忍忍就过去了。

可他没想到,有些事,是忍不过去的。

出事那天,是因为阿强五岁的儿子小宝,在院子里玩泥巴,摔了一跤,磕破了膝盖。

春芬当时正在屋里和几个姐妹打麻将,听到儿子震天的哭声,火气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。她把手里的“八万”往桌上重重一拍,冲出屋,看也不看儿子,对着正在菜地里拔草的阿强娘就骂开了。

“你个老东西是死了吗?没听见你大孙子哭啊!一天到晚就知道摆弄你那几根破菜,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没完!”

阿强娘赶紧扔下手里带泥的青菜,小跑过来抱起小宝,心疼得直掉泪:“不哭不哭,奶奶吹吹……”

春芬一把从她怀里抢过孩子,指着阿强娘的鼻子骂:“你还有脸哭?要不是你个老不死的没看好孩子,他能摔着吗?你就是诚心见不得我们娘俩好!”

这话说的就太诛心了。阿强娘的脸瞬间就白了,嘴唇哆嗦着,想反驳几句,却被春芬的气势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
阿强从镇上干活回来,刚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。他赶紧上前拉住春芬:“行了,春芬,少说两句,妈也不是故意的。小宝伤哪儿了?我看看。”

“你少在这当好人!”春芬一把甩开阿强的手,“这老东西就是存心的!天天盼着我跟小宝出事,她好拿捏你!我告诉你张大强,今天这事没完,她必须给我赔礼道歉!”

让婆婆给儿媳妇赔礼道歉,这在哪都说不过去。

阿强娘捂着胸口,气得直喘,指着春芬,嘴里“你、你”了半天,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,眼睛一翻,直挺挺地就往后倒了下去。

“妈!”

阿强惊呼一声,冲过去抱住他娘,可老太太已经没了呼吸。

就这么一口气没上来,人……没了。

阿强娘是被儿媳妇活活气死的。

葬礼办得不大不小,村里人都来了,看着春芬的眼神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春芬倒也无所谓,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,迎来送往,招呼客人,比谁都周到,仿佛死的不是她婆婆,而是个不相干的邻居。

只有阿强,跪在灵堂前,哭得像个泪人。他心里又悔又恨,要是自己能早点回来,要是自己当初能硬气一点,他娘是不是就不会就这么走了?

头七那天晚上,阿强按照习俗,在堂屋摆了饭菜,开着门,等他娘“回来”。

春芬嫌晦气,早早地就锁上房门,带着儿子小宝睡了。

阿强一个人守到半夜,也没见什么动静,又困又乏,就在堂屋的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第二天一早,他是被春芬的尖叫声惊醒的。

“谁!谁半夜进我们家了?!”

阿强一个激灵站起来,就看见春芬指着桌子,一脸惊恐。

桌子上,那碗他给他娘盛的、冒着尖的米饭,上面端端正正地插着一双筷子。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,厨房的地上,留下了一串湿漉漉、带着黑泥的脚印,一直从门口延伸到桌子前,然后又消失了。

“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春芬怀疑地看着阿强。

阿强摇了摇头,他昨晚就睡在堂屋,真有人进来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两人心里都开始犯嘀咕,但谁也没说破。

怪事,从这天晚上才算真正开始。

先是家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被挪动位置。再就是半夜里,总能听到院子里传来“沙……沙……”的走路声,像有人穿着一双不合脚的布鞋,在地上慢慢地拖着走。

春芬本来是不信邪的,可接连几天下来,她也开始害怕了,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。

直到第五天晚上,睡在里屋的小宝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春芬和阿强赶紧跑过去。

“小宝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春芬抱着儿子哄着。

五岁的小宝吓得浑身发抖,指着黑漆漆的窗外,带着哭腔说:

“妈妈……奶奶……奶奶回来了……”

春芬心里一咯噔,嘴上却呵斥道:“别胡说!奶奶去很远的地方了!”

“我看见了!”小宝哭得更大声了,“奶奶就站在外头看着我……她……她脚上的新鞋,好多泥……”

这话一出,阿强和春芬两个人的血,瞬间就凉了半截。

阿强娘下葬的时候,按照风俗,是春芬这个长媳给穿的寿衣寿鞋。那双黑布面的寿鞋,是春芬亲自去镇上最好的铺子买的,崭新锃亮,她记得清清楚楚。

一个刚下葬的人,穿着一双新鞋,怎么会沾上泥?

春芬的心理防线,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。她一把将孩子塞到阿强怀里,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疯狂。

她死死地盯着阿强,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

“明天天一亮,叫上你弟,把你妈的坟给我挖了!”

2 惊魂动土

阿强被媳妇这句狠话,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
挖坟?那可是刨自家亲娘的祖坟啊!这种大逆不道的事,别说做了,就是想一想都觉得天理不容,要遭天谴的。

“你疯了?!”阿强一把抓住春芬的胳膊,压低了声音吼道,“那是我娘!你让她死了都不得安生吗?”

“是她死了不让我们安生!”春芬也豁出去了,哭喊着甩开阿强的手,“张大强,你是个男人你就别当缩头乌龟!这几天家里的动静你没听见吗?小宝的话你没听见吗?那老东西……她回来了!她不让我们好过,我凭什么让她好过!”

春芬的脸上满是泪水,但眼神里的狠厉,却让阿强心底发寒。

“不行!绝对不行!”阿强态度坚决地摇头,“这事要是传出去,我跟咱弟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?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!”

“做人?人都快被鬼吓死了,还做什么人!”春芬冷笑一声,抱着胳膊盯着阿强,“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,这坟,你挖也得挖,不挖也得挖!你要是不敢,行,我自己花钱去村里叫人!我倒要看看,是你张大强的面子重要,还是我跟小宝的命重要!”

这就是春芬,她要么不开口,一开口就必然要掐住你的七寸。

阿强知道,春芬说到做到。他要是真不管,她绝对能干出叫全村人去挖婆婆坟的事来,到时候更没脸见人。

一夜无话,夫妻俩谁也没睡,就那么睁着眼到天亮。

第二天一早,春芬果然没再跟阿强商量,直接去了阿强弟弟阿斌家。阿斌刚结婚不久,媳妇也是个厉害的,但跟春芬比起来,还是差了一截。

春芬把事情添油加醋一说,重点描述了小宝被吓得半夜抽搐,还有老太太是怎么穿着那双新鞋在窗外走来走去。

阿斌两口子一听,脸都白了。尤其是听说事关自己大侄子,阿斌也开始动摇。

最终,在春芬的软硬兼施下,兄弟俩还是妥协了。

但挖坟这种事,不能乱来。阿强和阿斌去找了村里懂这些门道的老村长。

老村长抽着旱烟,听完阿强的叙述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,沉默了半晌,才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。

“你们娘这个事……怕是‘尸走脚’啊。”

“啥叫尸走脚?”阿斌急忙问道。

老村长叹了口气:“就是人有大冤屈,或者是有极大的执念没放下,死后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,魂魄离不了体。到了夜里,人是死的,可那双脚,却会带着尸身起来走路,回到生前最惦念的地方。”

老村长的话,让兄弟俩汗毛倒竖。

“那……那该咋办啊?”阿强声音都颤了。

“村里的规矩,遇上这种事,只有一个法子。”老村长眯着眼,一字一顿地说,“开棺,烧尸。让她尘归尘,土归土,怨气散了,也就安生了。”

这话从老村长嘴里说出来,分量就不一样了。连村里最懂规矩的人都这么说,那这件事,就非做不可了。

兄弟俩失魂落魄地回到家,把老村长的话跟春芬一说。春芬的脸上非但没有害怕,反而闪过一丝“果然如此”的狠色。

“那就别等了,就今天!下午就去!早弄完早利索!”她催促道。

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下午,天色刚开始发黄,阿强和阿斌就扛着铁锹和锄头,叫上两个胆大的本家兄弟,一行人朝着村后山的坟地走去。春芬没有去,她抱着小宝,远远地站在家门口,朝着山上的方向看。

一路上,谁也不说话,只有铁锹碰撞的叮当声和沉重的喘气声。风吹过林子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谁在哭。

到了阿强娘的新坟前,坟头的纸钱已经被雨水打得稀烂,粘在黄土上。

阿强看着那座小小的坟包,眼圈一红,噗通一声就跪下了,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
“娘……儿子不孝……儿子对不住您……您要是有什么怨气,就冲儿子来,别吓唬春芬和小宝……”

他哽咽着,说不下去。

一旁的阿斌也红着眼圈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哥,动手吧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
阿强颤抖着站起身,拿起铁锹,看着坟包,却怎么也下不去手。

“我来!”

阿斌咬了咬牙,抢过铁锹,深吸一口气,对着坟头正中央,一锹就挖了下去!

“噗嗤——”

铁锹铲进湿润的黄土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也像铲在了阿强的心上。

有了第一下,后面就快了。四个男人轮番上阵,黄土被一锹一锹地刨开,很快,露出了下面崭新的、刷着红漆的棺材板。

空气,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。
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,谁也不敢再动一下。

棺材里,躺着的是他们的娘,是他们的长辈。而他们,正要做那刨坟掘尸的大逆不道之事。

“开……开棺吧。”阿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
两个本家兄弟对视一眼,拿出带来的撬棍,一人一边,卡进了棺材盖的缝隙里。
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!起!”

随着一声大喝,两人同时用力。

“嘎吱——”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,几根粗长的棺材钉被硬生生撬起,厚重的棺材盖,被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……

3 撬棺之谜

撬棍卡进了棺材盖的缝隙。
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!起!”

随着一声大喝,几个男人同时用力。

“嘎吱——”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,几根粗长的棺材钉被硬生生撬起,厚重的棺材盖,被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。

一股阴冷的土腥味从缝里窜了出来。

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,谁也不敢再动一下。

“哥,开……开吧。”阿斌的声音带着颤音,“不开,咱回去了嫂子也饶不了咱。”

阿强听到“嫂子”两个字,浑身一颤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。

“开棺。”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。

两个本家兄弟对视一眼,再次将撬棍卡进缝隙,合力一掀。

“嘭!”

棺材盖被彻底掀开,重重地摔在了旁边的泥地上。

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
阿强强忍着心里的不适,第一个上前,打开手电筒朝里面照去。

棺材里,他娘安安静静地躺着。尸身已经开始浮肿,脸上灰白一片。

阿强把光束从头往下慢慢移动,检查着。

衣服、裤子,都和下葬时一模一样。

他心里刚松了半口气,手电筒的光,定格在了他娘的脚上。

阿强整个人,瞬间就僵住了。

“哥,咋了?”阿斌见他不动,也凑了过来。当他看清棺材里的景象时,也“啊”的一声,差点坐倒在地上。

只见阿强娘的脚上,那双崭新的黑布面寿鞋,鞋底已经磨得发白、变薄,后脚跟的位置更是磨穿了一个小洞。

鞋面上,沾满了已经半干黑乎乎的泥点。

那不是坟地的黄土,是河滩上才有的那种又黑又黏的泥。
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一个本家兄弟指着那双鞋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阿强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他想起了头七那天厨房地上的脚印,想起了儿子小宝说的“奶奶的新鞋好多泥”。

他猛地转过身,对着阿斌和两个兄弟喊:“走,回家!”

“哥,那……那这棺材咋办?”

“先别管了!走!”

阿强扔下手电筒,第一个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。

他一口气冲回家里,一脚踹开院门。

春芬正抱着小宝在院子里,看到阿强那副失魂落魄、面如死灰的样子,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怎么?你娘从棺材里蹦出来了?”她嘴上依旧刻薄。

阿强没理她,冲到她面前,嘴唇发白,哆哆嗦嗦地说:

“鞋……鞋……真的……真的脏了!底都快磨穿了!”

春芬握着碗的手,猛地一抖,差点把碗摔在地上。她死死地盯着阿强,一字一顿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鞋底全是黑泥……跟、跟咱家厨房的一样……”阿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。

春芬直勾勾地看着阿强,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。但阿强那极致的恐惧,是装不出来的。

“老东西……她真回来了……”春芬喃喃自语,抱着小宝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,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、不加掩饰的恐惧。

但仅仅几秒钟后,那份恐惧就被一股更强大的狠厉所取代。

她猛地把孩子往旁边一放,站起身,死死抓住阿强的衣领,声音尖利地嘶吼道:

“那还等什么?!烧了她!现在就回去,把她给我烧了!”

4 河边的脚印

春芬的嘶吼声,像一把锥子,狠狠扎在阿强混乱的脑子里。

他看着妻子那张因恐惧和狠厉而扭曲的脸,一时间,竟忘了反驳。

“烧……烧尸……”阿强旁边的阿斌,嘴唇哆嗦着,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这比挖坟,又出格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
“春芬,这……这使不得啊!”一个本家兄弟也壮着胆子劝道,“老太太都这样了,让她入土为安吧,再烧,那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啊!”

“下地狱也是她自找的!”春芬厉声喝道,“你们谁要是怕了,现在就滚!剩下的事我来办!阿强,你今天要是再敢说一个‘不’字,我立马就带着小宝回我娘家,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我们娘俩!”

这话,又一次掐住了阿强的命脉。

他看着自己的媳妇,又回头看了看屋里,小宝似乎被外面的争吵吓到了,正哇哇大哭。

阿强的心,像是被泡在了苦水里,又苦又涩。他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神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麻木。

“行,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“烧。”

去后山烧尸,比挖坟的动静大得多。他们不敢在白天去,只能等到天彻底黑透。

春芬怕他们兄弟俩再变卦,亲自去小卖部买了两大桶煤油,又拿出了家里所有的干柴,堆在院子中央,盯着他们。

“东西都备好了,你们现在就去。今天这事要是不办利索,谁也别想睡安生觉。”

兄弟几个再次来到坟地,看着那口被打开的棺材,心里都发怵。

没人敢再多话,他们按照春芬的吩咐,在坟地旁边架起柴堆。他们一咬牙,用竹竿将阿强娘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,放在了柴堆上。

做完这一切,几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,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阿强机械地拧开煤油桶,将黑乎乎的煤油淋了上去。

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。

他划亮一根火柴,看着柴堆上母亲的轮廓,眼泪掉了下来。

“娘,您安心走吧……”

他把火柴扔了过去。

“呼——”

大火瞬间燃起,一下子就将整个柴堆吞噬。

火光映着几个男人煞白的脸,噼里啪啪的燃烧声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。

火,一直从深夜烧到了天快亮。

看着那堆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焦黑灰烬,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各自回了家。

那天以后,家里果然安宁了。

再也没有奇怪的走路声,小宝也不再半夜哭闹。春芬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厉害,对阿强颐指气使。

阿强也彻底死了心,整日沉默寡言,像个活着的木偶。

他以为,这件事,就这么过去了。

直到半个月后,他去镇上给春芬的娘家送节礼,路过那条早就干涸的清水河时,他的脚步,猛地顿住了。

干裂的河床上,有一串浅浅的脚印。

那脚印的形状,和他家厨房地上出现过的黑泥脚印,一模一样。

脚印从河对岸延伸过来,一直到了河边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,然后,就消失了。

5 老柳树下的铁盒

那脚印,他死都不会忘,跟半个多月前,他家厨房地上出现过的黑泥脚印,一模一样!

阿强看着那串脚印,腿肚子又开始转筋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掉头就想跑。

可那双脚,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,不受控制地顺着脚印走了过去。

他一步一步,跟着脚印,走到了河边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。

脚印到这里,就没了。

阿强绕着老柳树走了几圈,什么都没有。他蹲下身,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,伸出手就在柳树根底下刨起了土。

泥土很硬,他的指甲很快就翻了,血和泥混在一起,他没觉得疼。

突然,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、坚硬的东西。

阿强心里一惊,刨得更快了。很快,一个巴掌大小、生满了红锈的铁皮盒子,被他从土里刨了出来。

盒子没有锁,但边缘锈死了,扣得很紧。

阿强拿着铁盒,心里七上八下的。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,然后赶紧把铁盒揣进怀里,用衣服盖好,提着给岳父买的节礼,慌慌张张地继续往镇上走。

这是他第一次,决定要瞒着春芬。

从镇上回来,春芬又在和姐妹们打麻将。阿强没跟她打招呼,一声不吭地回了自己住的小偏房。

他把门从里面插上,然后才把怀里那个冰冷的铁盒拿了出来。

他坐在床边,把铁盒翻来覆去地看,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。

他急了,抄起屋角里一把砸煤块用的小铁锤,用布把铁盒包了几层,对着接缝处,狠狠地砸了下去!

“哐!”

一声闷响。

他吓了一跳,赶紧停下来听外面的动静,堂屋里只有麻将的吵嚷声。

阿强松了一口气,又对着铁盒砸了下去。

一下,又一下。

汗水从他额头上流下来,他也不管。

终于,“嘎嘣”一声脆响,锈死的盒盖,被他硬生生砸开了一条缝。

阿强扔下锤子,用尽力气,把盒盖完全掰开了。

他喘着粗气,紧张地朝盒子里看去。

盒子里没有钱,没有地契,也没有任何金银首饰。

只有一样东西,静静地躺在盒子底部——

一枚黑色的、样式很老的男式西装纽扣,上面还绕着几圈红线。

6 绕着红线的纽扣

阿强坐在床边,死死地盯着手心里的那枚纽扣。

他完全懵了。

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,盒子里可能是钱,是金条,是他娘藏的养老本。他甚至想过,里面可能是一把刀,或者别的什么吓人的玩意儿。

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会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旧纽扣。

纽扣是黑色的,看样式有些年头了,是那种老式西装上才有的。纽扣中间,还被人用红线紧紧地、一圈一圈地绕死了。

阿强不懂这里面的门道,但村里老人说过,红线这东西,能拴人,也能辟邪。

他娘把这么个东西,用红线缠了,锁在铁盒里,再埋到河边的柳树下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这纽扣,是谁的?

阿强第一个想到的,就是他爹。

他爹年轻时在镇上工厂干过几年,是当时村里少数有西装的人。可他爹都走了快十年了,娘怎么会还留着他的一枚纽扣?

他把纽扣和铁盒重新藏好,起身走到院子里的杂物间。

杂物间里,放着一口大木箱子,里面装的都是他爹的遗物。春芬嫌不吉利,不准他拿进屋,他只能堆在这里。

箱子一打开,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就扑面而来。

他翻了半天,终于在箱底,找到了他爹唯一的那套深蓝色西装。衣服保存得很好,没被虫蛀。

阿强把西装拿出来,仔仔细细地检查着。

可他把所有的纽扣都看了一遍,又和他手里的那枚比对了一下,发现根本对不上。无论是大小、还是样式,都完全不一样。

而且,他爹西装上的纽扣,一颗都不少。

这枚纽扣,不是他爹的!

阿强的心,沉了下去。

不是他爹的,那还能是谁的?他们这种乡下地方,平时谁会穿西装?

他拿着那枚纽扣,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。

他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
大概是十几年前,他还上小学的时候。有天夜里,他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,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,一进门就跟他娘大吵了一架。

他躲在门后,只隐约听到他爹在吼:“你把那玩意儿给我扔了!留着想招魂啊!”

他娘就在屋里哭,什么话也不说。

第二天,他就看见他娘的眼睛是肿的。从那以后,他娘有好长一段时间,都魂不守舍的。

难道……他爹当年说的“那玩意儿”,指的就是这枚纽扣?

阿强越想,心里越乱。

他拿着纽扣,去找了弟弟阿斌。这种事,他不敢跟春芬说,也只能跟自己亲弟弟商量。

阿斌听完他的叙述,又看了看那枚纽扣,也是一脸的困惑。

“哥,这……这能说明啥?不就一个破扣子吗?”

“可娘大半夜‘走’到河边,就是为了这个扣子!这里面肯定有事!”阿强急道。

阿斌把纽扣拿在手里,翻来覆去地看。他也不认识这纽扣,但他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
“哥,你看这扣子背面,是不是有字?”

阿强赶紧接过来,凑到灯下一看,只见纽扣的背面,因为磨损和锈迹,已经很模糊了。但仔细辨认,还是能隐约看到两个刻上去的、非常小的字母——

“Y.C.”

“YC?”阿强念叨着,“这又是谁?”

阿斌挠了挠头,也想不起来。

他把纽扣翻过来,又盯着看了半天,突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脸色猛地一变!

“哥!我想起来了!这种扣子……这种扣子我好像……我好像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!”

“谁?!”阿强急忙追问。

阿斌的嘴唇有些发白,声音也压得极低,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。

“就是……就是十几年前,来咱们村小学教过一年书的那个城里来的……姓叶的老师……后来……后来失足掉进清水河,淹死的那个……”

7 淹死的教书先生

阿强手里的纽扣,突然变得滚烫。

“叶老师?”他呆呆地看着阿斌,“哪个叶老师?”

“还能是哪个?”阿斌的脸色也白得吓人,“就那个从城里来,教了咱们一年书,后来……后来在清水河里淹死的那个!哥,你忘啦?”

阿强怎么可能忘。

他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十几年前的记忆,一下子就涌了上来。

那年他上小学,从城里来了个姓叶的教书先生,长得白净,说话温和,是村里第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人。叶老师有一套黑色的西装,很挺括,平时舍不得穿,只有去镇上开会时才换上。

阿强记得,那西装上的纽扣,就是这个样式。

他还记得,有一次他撞见娘和叶老师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说话。娘低着头,好像在哭,叶老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神情很难过。

没过多久,就传来了叶老师淹死的消息。

村里人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,半夜去河边洗衣服,脚滑掉下去的。那时候河里还有水,水流很急。

叶老师家里也没什么人来认领,后事还是村里帮忙办的。

他娘当时也哭得很伤心,阿强以为,娘是觉得叶老师可惜,毕竟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个有文化的先生。

现在想来,一切都不对劲。

那枚刻着“Y.C.”的纽扣……“Y”是叶,“C”呢?

阿强不敢再想下去。

“哥,这事……太邪门了。”阿斌的声音都在抖,“咱、咱别管了行不行?娘都烧了,还管以前那些事干啥?”

“不行!”阿强第一次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阿斌,“我得搞清楚,这到底是咋回事!”

这不是邪门不邪门的事了。这是他娘一辈子的事。

他把纽扣揣进贴身的口袋里,拍了拍阿斌的肩膀:“这事你别跟任何人说,特别是你嫂子。”

阿斌看他哥那副样子,也知道劝不住,只能点点头。

阿强心里乱糟糟的,他想去当年的村小学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线索。可天色已晚,他只能先回家。

他到家的时候,春芬已经打完麻将回来了,正在堂屋里看电视。

见他进门,春芬眼皮都没抬一下,冷冷地问:“死哪去了?一身的汗味,离我远点。”

阿强没说话,径直往自己的偏房走。

“站住!”春芬突然喊道,“你那是什么态度?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?”

阿强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看着她。

“我累了,想睡了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。

春芬被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惹毛了,她站起身,走到阿强面前:“张大强,你最近长本事了啊?那老东西的骨灰都凉了,你还天天给我摆着个死人脸。怎么,嫌我把你娘气死了,想给我一刀啊?”

搁在以前,阿强早就低头认错了。

可今天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春芬,看了足足有十几秒。

然后,他什么也没说,转身就走,进了偏房,“哐当”一声,把门从里面插上了。

春芬被他这个举动搞得一愣,反应过来后,气得在外面破口大骂:

“张大强你反了天了你!还敢给我甩脸子锁门!你给我滚出来!”

但无论她怎么骂,屋里,都没有半点回应。

8 废弃的小学

第二天一早,阿强醒来,堂屋里静悄悄的。

春芬已经起来了,但没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活,也没骂小宝。她就坐在堂屋的饭桌前,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
那眼神,不带任何温度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阿强知道,这是春芬发火的另一种方式。她不骂你,不打你,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你,比什么都让人心里发毛。

他没敢说话,自己去厨房下了碗面条,胡乱吃了几口,就借口说要去镇上找活干,逃也似地出了门。

但他没去镇上,而是绕了个圈,去了村西头那所早就废弃了的村小学。

小学早就荒了,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,教室的门窗玻璃也碎得差不多了。

阿强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,走进一间像是办公室的屋子。里面一股浓重的霉味,桌椅板凳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。

他开始翻找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,就是觉得,叶老师在这里待过一年,总该留下点什么东西。

他把一个个抽屉都拉开,里面除了被老鼠咬得稀烂的旧课本,什么都没有。

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,他在一个破木柜的最顶层,发现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本子。

他打开一看,是当年学校老师们的花名册。

阿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。他一页一页地翻,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。

终于,在最后一页,他找到了那个名字。

叶承之。

旁边还贴着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的人,眉清目秀,戴着一副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。

正是他记忆里的叶老师。

阿强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
“Y.C.”……叶承之。对上了,全对上了。

他继续往下看,名册上记录着叶老师的籍贯、入职日期,以及……离职日期。

离职日期那一栏,被人用红笔写着:意外溺亡。

而那个日期,阿强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因为,那正是他爹当年从镇上工厂被辞退,灰溜溜回家的第二天。

阿强正觉得心乱如麻,突然,他发现花名册的最后一页和封底之间,似乎粘得不太结实。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一撬,里面竟然还夹着一张对折的信纸。

信纸已经泛黄,上面的字迹,他认得,是他娘写的。

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:

“叶老师:

他昨晚又拿了家里的钱去赌。我只说了他一句,他就动手了。他还说,要是我再敢跟你讲,就先打死我,再打死小宝。

我该怎么办?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。”

阿强拿着那张信纸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他感觉自己好像正一步步接近一个埋藏了十几年的巨大秘密,可这个秘密,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
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废弃的小学,脑子里全是那句话,还有那枚纽扣。

他没注意到,不远处的土路上,春芬正站在那里,冷冷地看着他。

阿强回到家,春芬依旧坐在堂屋里,像是压根就没动过。

“去镇上找活,找到小学里去了?”她冷不丁地开口,声音里全是讥讽。

阿强心里一惊,抬头看着她:“你……你跟踪我?”

“用得着跟踪吗?”春芬冷笑一声,“你那点花花肠子,我闭着眼都知道。说吧,去那儿干什么了?是不是那老东西给你托梦,说在那埋了金元宝?”

“你别胡说!”阿强下意识地反驳。

春芬站起身,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,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。

“张大强,你长本事了啊,还学会查案子了?”

她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,压低了声音,一字一顿地问:

“你是在查你娘,还是在查……你爹?”

9 你爹也不是好东西

春芬的话,像一道响雷,在阿强耳边炸开。

他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媳妇。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什么,你心里不清楚吗?”春芬冷笑一声,眼神里带着鄙夷和一丝说不清的快意,“张大强,你真以为你娘是什么贞洁烈女?你真以为你爹是累死的?”

阿强彻底懵了,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:“我爹不是累死的,是咋死的?春芬,你把话说清楚!”

“说清楚?”春芬抱着胳膊,围着他走了一圈,像是在打量一个傻子,“行啊,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。你还记得你娘没被我气死前,天天晚上说梦话,念叨着什么吗?”

阿强想了想,他娘确实总说梦话,但都是些模糊不清的呓语。

“她念叨着,‘我对不起你……我对不起你们张家……’你当时还跟我说,那是咱娘心疼咱爹走得早。我告诉你,她那是心里有鬼!”

春芬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:“我没嫁进你们家之前,就撞见过她跟那个姓叶的教书先生在后山拉拉扯扯!当时就觉得不对劲,后来那个姓叶的死了,你娘就跟丢了魂一样!你爹就是从那之后,身体才一天不如一天的!”

“你胡说!”阿强下意识地吼道,“我娘不是那样的人!”

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自己心里没数吗?”春芬指着阿强的鼻子骂道。

一连串的话,像一盆冰水,把阿强从头浇到脚,让他浑身冰冷。

他想反驳,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。

母亲和叶老师的往事,那枚被珍藏的纽扣,父亲的病倒……所有的事情,都被春芬用一根线串了起来,串成了一个他无法接受、却又似乎无比“合理”的真相。

“我嫁到你们张家,是来好好过日子的,不是来给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当儿媳妇的!”春芬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,“我天天跟她吵,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!一边为你爹守着寡,一边心里还念着别的男人!她死了,那是报应!”

阿强瘫坐在地上,脑子里乱成一团。

他一直以为,春芬只是单纯的厉害、刻薄。他现在才明白,她对他娘的恨,原来早就有了源头。

“那你……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阿强声音沙哑地问。

“告诉你?”春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告诉你,让你跟你娘一起合起伙来瞒着我?张大强,你是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?在你心里,你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娘,放个屁都是香的!”

阿强无力反驳。

春芬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的气似乎也消了一点。她从里屋的柜子底下,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,扔在了阿强面前。

“你娘断气前,手里就死死攥着这个。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宝贝,打开一看,就几张破纸。”

阿强颤抖着手,打开了那个布包。

里面,是几张已经泛黄、变脆的旧报纸。

报纸是十几年前的《豫南晚报》。

而其中一张报纸的中缝位置,有一则小小的、毫不起眼的新闻。

标题是:《我县优秀教师叶承之,不幸失足落水身亡》。

10 最后的真相

阿强看着手里的旧报纸,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,扎在他的眼睛上。

《我县优秀教师叶承之,不幸失足落水身亡》。

报道写得很简单,说叶老师是夜里去河边散步,不小心滑进了当时的急流里,第二天尸体才在下游被人发现。文章的末尾,还配了一张叶老师生前的黑白照片。

就是那张,贴在学校花名册上的照片。

阿强把报纸翻来覆去地看,直到他的目光,落在了报道里一个不起眼的地名上。

报纸上说,叶老师的尸体,是在下游的“老水磨坊”附近被捞起来的。

可他娘“走”去的那个地方,埋着铁盒的那棵老柳树,却是在清水河的上游!离老水磨坊,足足有七八里地!

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阿强脑子里猛地炸开。

他拿着报纸,疯了一样地冲出家门,一口气跑到了村头老村长家。

老村长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,看到阿强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。

“孩子,你都知道了?”

阿强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老村长面前,举着手里的报纸,声音沙哑地问:“村长,当年的事,到底是怎么回事?我娘她……她跟叶老师……”

老村长看着他,重重地叹了口气,把烟锅在地上磕了磕。

“你娘,是个苦命人啊……她跟叶老师,是清白的。”

老村长说,当年叶老师来村里教书,看阿强娘人老实,又天天被阿强爹家暴,心里可怜她,就时常帮衬着点。有时候阿强爹打得狠了,阿强娘就跑到后山躲着哭,叶老师撞见过几次,就劝她,说可以帮她写信去镇上妇联告状。

“你爹那个人……脾气爆,心眼小,在外面受了气,就回家拿你娘撒气。”老村长摇着头,“他看叶老师跟你娘走得近,就起了疑心,在村里到处败坏你娘和叶老师的名声。”

“那……那叶老师的死……”

“不是失足。”老村长闭上眼,不忍再说下去,“那天晚上,你爹又喝多了酒,在河边碰上了叶老师,两个人就吵了起来。你爹……他失手把叶老师推下了河。当时水大,人一下子就没影了。”

阿强只觉得天旋地转。

“我娘……我娘她知道?”

“她不知道是你爹推的,但她知道,叶老师的死,跟你爹脱不了干系。”老村长说,“你爹从那天起就病了,不是什么大病,就是心病,怕事情败露。你娘呢,她也怕。她捡到了叶老师掉的那枚纽扣,偷偷藏了起来,就是想留个念想,也算是个证据。可她一个女人家,又能怎么办呢?只能天天活在愧疚里,觉得对不起叶老师,也对不起你爹。”

阿强全明白了。

他娘死后,那股不散的怨气,那个所谓的“尸走脚”,也不是要去害人。

她只是想引着自己的儿子,去河边,去那棵老柳树下,找到她藏了十几年的秘密,找到那个能为叶老师洗刷冤屈的证据!

阿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老村长家的。

他回到家,春芬正坐在堂屋里嗑瓜子。

他走到她面前,把那张泛黄的报纸,放在了桌子上。

春芬看了一眼,又看了一眼阿强,脸上的表情,第一次有了变化。

阿强没说话,又从怀里,掏出了那枚缠着红线的黑色纽扣,放在了报纸上。

春芬看着那枚纽扣,再也坐不住了,“腾”地一下站了起来,指着阿强:“你……”

“他俩是清白的。”阿强开口了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我爹,才是杀人凶手。我娘,是被他活活耗死的。你,是把我娘活活气死的。”

春芬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她张着嘴,想反驳,想咒骂,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她引以为傲的“厉害”,在这一刻,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。

她所有的怨恨,都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。她折磨了那么多年的“仇人”,却是一个比她自己还要苦上千百倍的、可怜的女人。

阿强最后告诉我,他和春芬没有离婚。

但那个家,再也没有了争吵,只剩下一种比争吵更可怕的安静。

他说,他后来一个人,又去了一趟后山,把他娘和他爹的骨灰,分开了。他把他娘的骨灰,撒进了那条已经干涸的清水河里。

他说,他希望有一天,河里能再有水。

水能带着他娘,顺流而下,去那个叫“老水磨坊”的地方,跟叶老师,说一声迟了十几年的“对不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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