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1:32，我站在三十一层高楼天台。
上司赵志强霸道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咆哮。
女神苏晚晴正在KTV跟同学聚会，打钱的命令已经在耳里响起。
女神弟弟在打牌，不出意外，一会就要张口要钱。
我握紧手机。
只需上前一步，一切命令都将与我无关。
“叮！”
“检测到你崩溃至极限，激活‘反抗无理命令系统’！”
“反抗一次无理命令，奖励专业提升和相应十倍金钱！”
1
“程默，今晚必须把天河集团的项目做好，明天10点，我要汇报！”
赵志强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。
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仿佛那声音能顺着电波掐住我的喉咙。
办公室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，我却感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。
“那个？是李华超在负责！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办公桌边缘已经剥落的贴皮。
“现在由你负责！”
“艹！”
我心里骂了一句，手机几乎要被捏碎。
又是这样，每次李华超那个废物搞砸了项目，最后擦屁股的都是我。
三个月前。
我熬了三个通宵完成的智能客服系统。
汇报时李华超站在台上侃侃而谈，仿佛那些代码是他一行行敲出来的。
赵志强还拍着他的肩膀说“年轻人有想法”。
而我的名字只出现在项目成员列表的最后一位。
上个月的年终评优。
明明我的项目贡献最大，最后却是李华超拿了优秀员工。
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烧烤摊喝了七瓶啤酒，老板娘看我眼睛通红，默默多送了一盘花生米。
上周五，我正准备下班。
李华超突然丢过来一堆乱糟糟的代码：“程默，帮我修改一个小bug。”
结果那个“小bug”让我查到了凌晨两点。
第二天才知道，那天是李华超女朋友生日，他急着去约会。
办公桌下，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2:17，这意味着又是一个通宵。
我望向对面李华超的工位——空空如也，桌上还摊着吃剩的外卖盒和半罐可乐。
“我拒绝！”
我捏紧手机，浑身在颤抖。
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我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解脱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了。
赵志强似乎很意外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拒绝！”
我大声吼道，声音大得整个办公区都听得见。
几个加班的同事从显示器后面探出头，像受惊的土拨鼠。
啪！
我狠狠地挂断电话，手心全是汗。
心脏跳得厉害，好像要冲破肋骨。
我做了什么？
我居然对赵志强说了"不"？
“叮叮叮......”
赵志强又打电话过来。
我咬着牙齿，用力点击拒接。
手机在桌面上震动，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。
一次又一次。
直到拒接九次之后，世界终于清静。
我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，但手指还在微微发抖。
公司群里，赵志强发出最强音：“程默，你特么有种明天你不要来上班！”
我知道，这时群里的所有人，都在盯着手机。
往常这个时候，我会立刻滑跪认错，发一堆“赵总息怒”“我马上处理”的废话。
但今晚不一样。
我回复一个笑脸：“明天见！”
群里瞬间沉默！
我能想象屏幕那头同事们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赵志强的小舅子在群里发了个问号，然后又迅速撤回。
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，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“叮！”
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：“反抗不合理命令成功，加班费100元，成果汇报估价100000元，共奖励1001000元。”
我眨了眨眼，怀疑自己熬夜太多出现了幻觉。
但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出：“特别奖励：专业等级提升至资深级别！”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手机又震动了。
这次是银行短信：“尊敬的程*，您的账户到账1001000元，余额为1003400元。”
我震惊地看着短信，一脸不可置信。
手指颤抖着点开手机银行，那一长串数字真实地显示在那里。
我反复数了三遍，确实是七位数。
金钱，只是意外之喜。
但令我更加惊喜的，是专业的提升。
要知道，我在代码界摸爬滚打八年，才成为高级程序员。
这一下，竟然直接能将我提升到专家级别？
“嗡”一声，我脑海中涌进无数信息。
那些曾经困扰我的技术难题，突然变得清晰可见。
复杂的算法在我眼中如同1+1=2般简单。
我以前感觉深奥无比的问题，瞬间迎刃而解。
我转向电脑，打开李华超留下的那个烂摊子——天河集团的订单管理系统。
昨天看还像天书一样的代码，现在竟然漏洞百出。
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，三个小时就重构了整个防火墙模块，修复了可能导致黑客入侵的重大漏洞。
凌晨三点，我伸了个懒腰，看着完美运行的系统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明天，赵志强和李华超的表情一定很精彩。
我关上电脑，拎起背包走出办公室。
八年来第一次，我感觉到呼吸如此畅快。
2
“程默，赶紧转钱过来？”苏晚情的声音响起。
我心里有一丝犹豫。
毕竟，这是我跪舔了一年零两个月的女神。
“你们...在哪个KTV？”我轻声问道。
作为舔狗，我一向没有勇气对她粗鲁。
“第一...天堂。”苏晚情那边传来喧闹的声音：“转12000，明天...可以跟你见一面！挂了！”
“嘟嘟嘟......”
忙音响起，不愧是女神，说挂就挂。
我点开微信查看跟她的聊天记录。
“我要买个包，转5000！”
“我要买条裙子，转6000！”
“我要吃顿饭，转3000！”
......
没有聊天。
只有转账。
舔狗的日常，没有谁理解。
我点开她的朋友圈。
晒出的尽是奢侈品和高级餐厅。
评论区里，尽是对她的点赞和爱慕。
有时，她闺蜜还会提到我。
“记得屏蔽程默！”
12000？
不够！
我定了定心神，转身下楼，打车朝“第一天堂”赶去。
站在本市最为豪华的娱乐场所前，来往尽是豪车贵人。
以前，我会自卑。
但现在，我直接走到柜台，大胆地指着摆放在柜子上的红酒：“柏图斯干红葡萄酒，90年的，给我送两箱到202包房！”
“好的，先生！”
服务生高兴地转身离去。
我也跟着走上楼。
差不多200000了，这样才对嘛。
赶紧发个信息给女神。
“今晚发了奖金，给你们点了两箱红酒，喝好玩好！”
趁着服务生开门的时候，我迅速朝包房里面看去。
一片狼藉。
衣衫不整、气氛暧昧。
我心里勃然大怒。
苏晚情依偎在一个高大男人怀里。
俏脸艳红、欲迎还拒。
那个男人叫白玉堂，是她的白月光。
而我是她的舔狗。
如此艳丽的她，我跪舔一年零两个月，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显露一点。
手机颤动。
我赶紧转身下楼。
“程默，你对我太好了！”
苏晚情抽空发来信息，我只觉恶心得快要呕吐。
回到出租房。
又收到苏晚情的信息。
我冷冷一笑，以为是她要找我付钱。
“程默，今天喝得太多了，就跟闺蜜在十八楼开房休息，你连开房费一起结账！”
我艹！
我差点直接把手机砸碎。
闺蜜？
开房？
怎么说得出口？
3
“默哥！”
正在这时。
苏晚情的弟弟苏晚旺打电话过来。
听见喊哥，我立即知道大事不妙。
他从来都是喊“程默”，只要喊哥，就是要钱。
果然。
“默哥，我打牌输了点小钱，你转点给我。”
我尽量用一贯的语气，轻声问道：“输了多少？”
“才18000，跟着转给我，我要翻本！”
“我现在有点困难......”我觉得18000有点少，故意引导他。
果然。
苏晚旺立即高声喝道：“程默，给你脸了不是？就算借，你都要给我借来。”
我特么...欠你？
要钱，去找你爹要！
忍住！
我深深吸口气，“你一直打牌一直输，我觉得......”
“你在教我做事？程默，你搞清楚你的位置！”
“你个舔狗...今晚不转钱，明天我姐...”
我气得七窍生烟，赶紧打断他：“我是说，你打得太小了，很难翻本，要不...跟他们打大一点？”
苏晚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片刻后，才迟疑地问道：“你是说，让我打大一点翻本？”
“就是这样！”我语气很肯定。
“默哥，这才是我的默哥，但是...我没本金啊！”
我脑海里浮现出他的样子，不由恶心得想吐。
劳资要真有你这小舅子，还不得被你搞死？
“不用怕，先借！”我轻声说道：“明天我们发奖金，我会有200000左右！”
有20万，他一定会赌输30万。
我在想，是不是有点善良了。
“好，默哥，我姐就跟你了！”苏晚旺高兴地挂断电话。
我立即关机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今夜，注定不眠！
4
第二天，8：00。
打开手机。
卧槽！
整整23个未接电话，全是苏晚旺的。
一条接一条的语音短信如雪花般，纷纷显示在手机上。
“默哥，快来！”
“程默，你再不来，我特么要被人打死！”
“程默，你给劳资装死！”
......
“默哥...救命！”
我心里猛地颤抖。
出人命了？
但随即想到，跟苏晚旺打牌赌钱的，都是他们那帮混混。
最多是让他写下借条，不可能出人命。
我心里松了口气。
“叮！”
“反抗不合理命令成功，奖励3870000元！”
“尊敬的程*，您的账户到账3870000元，余额为4871000元。”
看着余额，我有些不太敢相信。
但是，让我更加奇怪的是，苏晚情竟然还没有消息。
难道...昨晚玩得太爽，还没有起床？
我心里一阵恶心和刺痛。
咬着牙，简单洗漱之后，朝公司赶去。
9:00整，正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打开电脑。
所有同事有意无意看向我，窃窃私语。
但我装作不知道。
这些同事也不是什么好鸟。
工作，能推就推，功劳，能抢就抢。
谁只要稍微善良老实一点，就有永远干不完的活---包括带午餐、奶茶、拖地......
我的电脑刚打开，办公室里就安静下来。
我知道，这是赵志强来了。
“程默，你特么还真敢来上班？给劳资滚！”
赵志强疾冲过来，眼里喷着火，像是恨不得一拳打过来一般。
我心里强作镇定，站起来：“赵总，你这是要开除我？”
“就是开除你！滚...滚！”赵志强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。
看他这样子，我就知道昨晚李华超那个崴货，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搞定。
凭他的水平，也确实无法搞定。
从他们高调地接下这个任务开始，他们就没打算完成。
一切都在处心积虑的设计，就是想让我在最后一晚加班替他们修补漏洞。
我缓缓把工牌摘下来，在手里掂了掂，突然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桌上。
“赵总，根据《劳动法》第三十九条，你要开除我，先拿出合法依据！”
我直视着他，声音不紧不慢。
“我上个月通宵加班二十一天，绩效全优，无迟到不早退，十七个项目完美交付---你这属于违法解除劳动合同！”
赵志强嘴角抽搐：“少跟我扯法律，这个部门我想开谁就开谁！”
我冷笑一声。
“根据《劳动法》第八十七条，你准备补偿我16个月工资！”
赵志强额头开始冒汗：“你...你吓唬谁呢！”
我简单收好东西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赵志强，怎么搞的，9:25了还没有准备好？”
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所有人眼神瞬间循声看去。
“徐总稍等......”赵志强浑身寒意：“正在跟程默沟通。”
我心里冷笑一声。
来人是徐安国，公司副总裁。
“沟通？立即、马上准备好！10:00准时交给客户！”徐安国脸色很阴沉。
赵志强知道事情再也不能隐瞒，老实回答：
“徐总，程默不做，就无法完成！”
徐安国阴沉着脸，大步朝我走来。
我毫不畏惧，盯着他。
“程默是吧？”
“10:00交不了，违约金120万，你来支付？”
“给本公司声誉带来的负面影响，你来负责？”
徐安国根本没有想听我解释。
我冷笑一声：“徐总，这个项目不是我负责！”
“什么？”
徐安国顿时愣住，扭头看向赵志强。
赵志强擦了一下额头汗渍，“就是你负责！”
办公室里瞬间哗然。
“大家可以证明！”我双手一摊。
徐安国大吼：“赵志强？”
“昨晚，我就安排你接手负责，程默，你特么想推卸责任？”
赵志强声嘶力竭地指着我。
办公室里议论声音更大。
徐安国脸色阴沉得快要出水。
这个项目，是替一个跨国企业设计后台防火墙。
一个团队，没有一个月时间，根本不可能完成。
一个人...能完成？
徐安国死死地盯着赵志强。
现在...需要有人背锅！
“距离10:00，还有25分钟！”徐安国扭头盯着我。
我面无表情，跟他对视。
根据多次擦屁股的经验，李华超所有弱点和漏洞，我应该比他自己还清楚。
我以前高级程序员的水平，起码要熬一个通宵，才能修补完。
但是现在。
修复他的漏洞，10分钟足够！
“如果完不成，你就准备......”
徐安国话没有说完，我立即打断他。
“25分钟，我可以完成！”
“什么？”徐安国浑身一震。
整个办公室里，所有人都瞪大双眼。
徐安国大为震惊，态度瞬间变化：“算我请求你......”
“可是我已经被赵志强...开除了！”
我冷笑一声，提起拎包，转身就走。
“赵志强，你特么等着......程默，等等...等等！”
徐安国追着我，态度很好。
“徐总，他不可能完成，没有谁能完成！”赵志强眼里现出狠辣。
我听了这话，立即停了下来。
“徐总，现在不开除我了？”
徐安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：“赵志强没资格开除你！”
“要我完成这项目，我有一个要求！”
“您说！”
“把赵志强免职！”
我盯着徐安国的眼睛。
他迟疑说道：“我一定上报董事会，将他免职！”
我也知道，他一个人无法决定。
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
我马上转身朝座位走去。
从内心来说，我也不愿意公司声誉受损。
毕竟，这是我呆了八年的地方。
“立即把数据传输过来！”
我在电脑上，开始编写一段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程序。
所有人，先是震惊，接着是沉默。
最后，一脸懵逼。
数据传输过来后，我将李华超编写的代码直接放进程序段落中。
右手轻轻敲动回车键。
瞬息间，程序开始自动检测代码。
速度之快，让所有围观过来的人直接张大嘴巴。
但是，速度再快，想要检测百万行代码，也绝对不可能。
好在，我只需要模糊测试，
因为我清楚地知道，哪些地方是李华超的弱点。
“叮叮叮......”
正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我拿出来一看，是苏晚情。
我把手机递给徐安国，示意他接电话。
徐安国脸色微变，迟疑瞬息，仍是伸手接过电话。
“程默...你怎么还没有结账！”
苏晚情的声音传来。
徐安国清清嗓子：“我是副总徐安国，程默正在忙，你晚点打过来！”
徐安国名气很大，经常在各种媒体出现。
苏晚情自然知道他，所以暂时没有再打电话。
“嘟嘟嘟......”
这时，我的电脑上已经检测出107个漏洞。
我立即输入：“全部修复！”
“刷刷刷......”
程序开始自动修复。
百万行代码，不断测试不断修复。
“啪！”
9:55，修复完成。。
我瞬间保存，顺便把电脑上的程序直接删除。
我站起身来，拿过他手里的电话：“可以了！”
办公室里仍然是死寂一片。
没有人会相信！
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，径直走出门，拨通苏晚情电话。
徐安国迟疑着，朝会议室走去。
5
“程默，你是怎么搞的？”
“还不赶快结账？”
苏晚情的声音，冰冷而强势。
但我可以感受得到，她的心情很欢愉。
像是...已经给足了她身心满足一般的欢愉。
我没有说话。
苏晚情也沉默着。
我在想，她是不是会因为我不说话而生气......
忽地。
听筒里传来“滋”一声轻响。
接着......是她忍不住欢愉的声音。
我脑海里，立即现出此时她和他不堪入目的一幕。
“啪！”
我受不了。
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。
还不解恨，拾起手机，颤抖着手，飞快地将她和她有关的一切，拉黑、删除。
我心里的妒火仍然在燃烧着，将我内心的寄托，全部烧毁。
从此之后，心里变得空空荡荡。
我用力握紧破碎的手机。
通讯录里，只有父母和一个损友。
父母已年迈，在老家悠闲地生活。
我拨通损友的电话。
“程默...不要打扰我，我正在海外潇洒！”
“嘟嘟嘟......”
损友是大学同学，十足的天才。
毕业之后，曾邀请我组成黑客双煞，宗旨是黑遍天下，目的是追求一生潇洒。
我现在有些后悔。
循规蹈矩、按部就班的人生，当真是错了？
“啪啪啪......”
这时，会议室里传来热烈的掌声。
我知道，这次修补的漏洞，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完美。
6
“程默...你干得很好！”
我被徐安国叫到他的副总裁办公室。
极其宽大和豪华。
但吸引我的，是他办公桌上的一沓崭新的现金。
十万！
虽然现在钱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。
但，我需要对我的认可。
“天河集团带着十个顶尖黑客，同时攻击，竟然一个漏洞都没有找到！”
徐安国神情激动，连脸上都现出红润的颜色。
我坐在他对面，心里有一些窃喜。
苏晚情此时应该赤裸着白皙的身体，跟白玉堂在宽大的床上交缠。
妒火中烧的感觉，稍稍减缓。
徐安国右手缓缓把桌上的现金推过来。
“这是...我给你的！”
什么？
我猛地抬头，震惊地看着他。
这不是这个项目给我的奖励？
“我这里有很多资源！”徐安国低声说道：“只要我们合作，你的钱...会很多！”
我顿时明白过来。
这是...私活！
利用公司资源接私活！
这绝对是不允许的！
徐安国身为副总，为什么他这么可以明目张胆的做？
“徐总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！”
我站起身来。
“不属于我的，我绝对不会有半分念想！”
包括从今以后的苏晚情。
我心里补充了一句。
徐安国笑了。
“哈哈！”
虽然他极力想忍住笑意，但是我的话实在让他停不下来。
“不会有半分念想？”
“程默，钱谁不想要？别在我面前扮清高！”
“只要你答应，赵志强立即免职，由你来负责整个技术部！”
徐安国笑声渐渐消逝，取而代之的，是眼里、脸上无穷无尽的欲望。
但是。
我却越看越恶心。
如同此时在床上翻滚着的苏晚情一般。
所以我转身就走。
“呯！”
出门的时候，用力将他的门砸上。
“程默...你特么能混得下去？”
走出办公室，还能隐约听见他怒吼的声音。
但我不在乎。
直接收拾东西，离开公司。
没有人打扰，我安静地度过了八年来，唯一一个完整的周末。
但这唯一一个完整的周末，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煎熬和空虚。
因为手机短信，提示我拒绝苏晚情的奖励已到。
一共是2340000元。
7
周一，来到公司。
令我意外的是，赵志强竟然真的被免职调离了。
办公室里，同事们窃窃私语。
我知道他们正在议论我。
但我懒得打听。
还没坐下，就听见徐安国的声音。
“各位，以后由白总负责你们技术部门！”
“啪啪啪......”
掌声响起，我朝大门看去，不由懵了。
白总！
白玉堂！
我艹特么！
这是什么意思？
猛地转身，赶紧坐下。
一个周末平息的心境，竟然再起波澜。
我知道。
这是妒火中烧！
但我无法......将之灭掉。
“各位同事，我叫白玉堂，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！”
白玉堂人如其名，堂堂正正。
只用了两句话，就赢得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赞扬。
当然，这绝对不包括我。
“听说他是公司最大股东的独苗！”
“多金、年少、人帅气...国民梦中情人！”
“别想了，他已经结婚了......”
“结婚又如何？他妻子好像不能生育......”
同事的议论让我不堪重负。
我感觉快要窒息。
瞬时间，辞职逃离的想法生根发芽，怎么都无法控制住。
凭我的水平。
这天下，哪里不能去？
我仅用一个小时，就将以往一天的工作完成。
好聚好散。
我收起东西，去找人事部辞职。
可惜，白玉堂的到来，让所有部门的人排着队，一波一波的去拜访。
所以人事部，人去楼空。
我等了30分钟，仍是没有回来，无奈，只有提前下班。
晚上，白玉堂做东，宴请整个技术部门。
可惜我关机在家，没有看到信息。
我知道。
就算是看到，也绝对不会去。
毕竟心里的妒火，仍是旺盛得足以烧碎我的心。
第二天，白玉堂带来一个人。
苏晚旺！
仿佛命运专门跟我作对。
我通讯录上拉黑、删除的一个个人，都会逐一出现在我的眼前。
苏晚旺竟然被他提携成为助理。
难道小舅子的日子，都是这样过么？
苏晚旺看我的眼神很不对。
我不等他发难，直接朝人事部走去。
但是在路上，却又被徐安国拦住。
“小程...跟我来一趟！”
徐安国不由分说，直接拉着我去他办公室。
这一次，他直接拿出一张卡。
“这里面是100万，有点紧急事情需要你出手！”
我没有接。
“徐总，公司的事情，在我职责范围内的，我一定会做！”
我仍是保持着我迂腐的观念。
徐安国咬着牙，将卡塞在我手里。
“我接了一个私活，现在遇见了新的问题，请你帮忙看看！”
新的问题？
我不由有些心动。
徐安国也是业界里资深人物。
什么问题没解决过？
我经过上一次系统给我的提升，如今在业界里，已经找不到新问题。
要知道，这对于专业技术人员来说，没有问题，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所以我很心动。
徐安国打开他的电脑，开始介绍。
“这是昨晚才出现的一种新型木马，大概...是从海外发出来的。”
我猛地一惊：“从哪里来的攻击都找不到？”
徐安国凝重地点头：“是的！”
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大方了。
对于他这种资深人士来说，这已经打败了他的想象。
钱，已经不再是问题。
我迅速检查一遍，心里越来越沉重。
虽然能够看得懂，但一时之间，却无法解决。
这...需要大量的时间测试。
“这家公司，昨晚损失了上百万！”
徐安国神情凝重地说道：“如果我们不能第一时间破解，我担心，会继续蔓延！”
我知道他的意思。
一直以来，海外黑客的攻击，就从来没有停止过。
只要一有漏洞，他们就会瞬间抓住。
一旦没有第一时间修复、破解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深吸一口气。
这确实已经不是钱的问题。
修改一个数据，一秒钟，他们可以黑掉千万、上亿。
“我需要回去认真研究！”
我认真说道。
这一刻，苏晚情终于从我脑海中彻底消失。
“今晚...必须解决！”
徐安国的命令很坚决，我听着很刺耳。
“我会停止你们部门所有人的工作，全力以赴将这个漏洞修复，将这种新型入侵程序破解！”
“你来牵头，如何？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沉思片刻后，立即摇头拒绝。
我牵头。
白玉堂呢？
苏晚旺呢？
这不是自己把头凑上去，让他羞辱？
我只是善良，不是蠢！
“这已经不是我接不接私活的事情！”徐安国强行忍住怒火，声音低沉得可怕。
“我回去研究，他们怎么做，你自己安排！”
“而且，我今天是准备去人事部辞职！”
“辞职这件事，就请徐总转告人事部！”
我说完话，毫不犹豫地离去。
回到出租屋，我全部身心陷入排解之中。
天马行空的代码，根本无法找到半点踪迹。
这绝对不可能！
我心里越急，就越毫无头绪。
凌晨12：00，手机响起。
“程默...已经损失过亿，今晚必须修复！”
是徐安国。
形势严峻到这种地步！
他接下的私活，所有损失由他承担。
我有些理解他的心情。
但是，却没有谁理解我的心情。
所以，我沉默着挂断电话，表示拒绝。
“叮！”
“反抗不合理命令成功，特别奖励：专业技能提升1级！”
8
“程默！”
刚到公司，徐安国通红着眼把我拉走。
昨晚专业技能的提升，我已经能够修复漏洞。
但是。
如果修复了这一次，徐安国肯定会牢牢把我绑在他身边。
替他干私活，我真的不干！
“怎么样？怎么样？”
徐安国刚进办公室，立即把门关上，急切地问道。
他眼里布满血丝，脸色略显青黑色。
我咬着牙齿，心里不忍。
“我...我可以勉强修复漏洞！”
“真的？”
徐安国忽地狂喜，拉着我，不由分说朝他办公桌走去。
我用力拽开他的手，盯着他：“但...只是简单修复，只限这一次！”
徐安国顿时呆在原地。
“你还是要辞职？”
我缓缓点头。
我无法劝说自己跟白玉堂、苏晚旺同处。
“你修复，辞职就暂时不用，我知道你不喜欢吵闹，单独给你一个办公室！”
徐安国为了修复漏洞，不断地承诺。
“除了我之外，其他人绝对不能干扰你的工作！”
“除了董事会之外，其他人绝对不能对你进行评价和开除！”
这些条件实在是太有吸引力。
片刻后，我只有默默接受。
我手指飞快在他电脑上抖动，一个小时后，已经将漏洞修复。
虽然说是简单修复，但我深信，相同的手段，绝对不能再次攻破。
“好了！”我深吸一口气，朝坐立不安的徐安国说道。
徐安国中途出去一趟，应该是去安排我的办公室。
这时，他脸上浮起笑意，迟疑地问道：“能教教我么？”
我嘴角微微一挑，摇头不语。
9
按照徐安国的安排，我得到自己的一间办公室。
虽然不是很宽敞，但胜在清静。
我开始摒弃一切杂念，专心研究来自海外黑客的攻击。
这样，一个月后，终于熟练破解他们的手段。
自从上一次帮徐安国修复漏洞之后，黑客们似乎知难而退，再也没有用同样的手段进行攻击。
徐安国也已放松下来，不再过多关注我。
而苏晚旺终于在公司混熟，知道我就是他的下属。
这一天，他直接推开我的办公室大门。
“程默，想不到吧，哈哈！”
苏晚旺站在我面前，手指差点戳到我的鼻子。
我冷静地看着他。
“看什么看？去给劳资端茶倒水！”苏晚旺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，趾高气扬地对我喝道。
我仍然极其冷静。
这一个月，我将心思全部放在自我提升上，基本上已经忘记过去的一切。
“你特么不快点？以前你不是这样做的？”
苏晚旺估计早就打听了我的过往。
是的。
他说得很对。
刚进公司时，为了学习经验，为了尽快适应工作，所以我经常端茶倒水。
当然。
更重要的是我的性格极其善良和懦弱。
不懂得反抗不合理命令。
最终才被逼到绝境，这才激活“反抗不合理命令系统”。
但是。
在系统的帮助下，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。
我站起身来，去倒茶。
“哈哈哈！”
苏晚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，放声大笑。
“狗就是狗！永远改不了舔！”
“劳资还以为你变了呢？”
“我姐当初给你机会，真特么是瞎眼了！”
“现在跟着白总，日子多舒服？”
苏晚旺猖狂地说得唾沫横飞。
我接满水，轻轻走到他后面，将水直接从他头上浇了下去。
“你...你干什么？”
“你特么找死？”
苏晚旺躲闪不及，等反应过来时，我已经把水杯里的水全部倒在他头上。
“苏助理，滚出去！”
我冷声喝道。
苏晚旺从沙发上跳起来，涨红脸，抬手指着我。
“啪！”
我毫不犹疑将他的手一巴掌拍开。
他抹抹脸上的水渍，眼里现出狠辣：“你...你敢？”
“我没什么不敢的！”我毫不在意他的威胁：“想动我，去问问徐安国！”
“好...你好得很！”
苏晚旺砸门，离去。
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，现在，没有谁能够伤害我。
10
白玉堂终究还是找上门来。
徐安国的承诺，只保值一个月。
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只要解除了危机，他就再也没有管我的死活。
我不在乎。
我在乎的，竟然是白玉堂的态度。
他很客气地邀请我去他办公室，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。
我心里一动。
莫非，是海外黑客又有新的招数？
我当然不怕。
他们再有什么新招数，我都可以解决。
但是。
令我极其意外的是，我在他办公室里，见到了苏晚情。
我的心脏不听指挥地飞速跳动。
我知道。
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。
跟她认识的那个夜晚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。
那是一年零四个月前。
我刚加完班，正是夜里11:05。
我和她，在等车时，见到一个老太婆被车撞倒在地。
肇事车辆扬长而去。
我俩竟然同时朝受伤的老太婆跑去。
我们一起将老太婆送到医院，直到她的亲人到来。
我从来没有想到，这世界上，还有跟我一样善良，一样不怕被碰瓷的女孩。
这个女孩很美，但她的心灵更美。
那一刻的心动，实在难以用言语述说。
我跟她加了微信，正式开始我的追求。
一开始发展很正常。
聊天、吃饭、约会。
但后来，苏晚旺开始堵伯。
从1000到10000，输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她父母管不了，苏晚情也管不了。
又不忍心报警，只有不断替他还钱......。
她父母只是寻常职工，哪里能承受得起？
渐渐地，他们就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。
准确来说，是寄托在苏晚情身上。
希望她能嫁个有钱人。
但是，嫁个有钱人有那么容易？
从那时起，她开始变得市侩变得物质。
跟我的聊天越来越少，跟富家公子的接触越来越多。
“程默是吧？”
白玉堂的声音将我惊醒，我赶紧从回忆中醒来。
“听说你很喜欢晚情？”白玉堂英俊的脸上现出笑意。
我看看苏晚情，又看看另一边一脸谄媚的苏晚旺，没有否认。
我确实曾经很喜欢很喜欢---那个心灵超级善良和纯洁的女孩。
这是我根本无法否认的。
再来一次，我也会止不住地喜欢。
“现在，给你一个机会，她跟你结婚！”
我瞪大眼睛。
我艹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
苏晚情深情地看着白玉堂。
从我走进办公室，她就一直这样深情地看着白玉堂。
仿佛，我就是一只蟑螂。
连余光都不屑扫过我的身上。
“程默，便宜你了！”一旁的苏晚旺似乎忘记了他头上的水。
“你们玩的是什么游戏？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“哈哈！”白玉堂忽地大笑起来：“你们说程默像狗一样笨，现在看起来，他不笨啊！”
“他只是像狗一样舔！”苏晚旺也跟着大笑起来。
我肯定要拒绝。
我必须拒绝。
否则，会让我尊严不存、颜面尽失！
但是。
我仅仅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，拒绝的话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。
“她跟你假结婚，我给你买一套房，一辆车！”
白玉堂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板椅上，苏晚情轻轻依偎在他身旁。
他用手轻轻抚摸苏晚情的腹部。
我只觉脑海里“轰”一声鸣响，瞬间就觉双眼发黑。
这特么如此狗血剧情，竟然在我身上上演？
我要拒绝。
必须拒绝。
“当然，房子挂在你名下，只是晚情一个人住！”
“等过一段时间，晚情自然会搬走，房子就给你了！”
“你要做的事情，就是跟晚情登记结婚，然后再登记离婚！”
“我再给你10万元，这条件够好了吧？”
11
滚尼玛的！
我勃然大怒，正要开口，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吵闹。
办公室的大门猛地被推开，一个艳丽的女人冲了进来。
白玉堂面色剧变，苏晚情赶紧从他身边走开。
“白玉堂，你特么找小三生儿子？”艳丽女人非常强势，进来就要朝苏晚情开打。
白玉堂赶紧拦住她，指着我说道：“小茜，你不要乱来，这是他的未婚妻！”
我浑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他赶紧朝我使眼色。
苏晚情也是一脸委屈的表情，走到我身边，轻轻靠着我。
我的鼻子里，闻到一股令人心酸的香味。
这个心地善良、心灵美丽的女孩，就要跟我结婚？
艳丽的女人盯着我俩。
“是真的么？”
“是的！”苏晚情声音如同蚊蚁，低得只有我听得见。
“是真的么？”艳丽女人看着我。
我特么！
关我什么屁事！
这时。
苏晚情轻轻挽着我的手臂。
“是...是的！”
我轻声回答。
“真的？”艳丽女子忽地阴笑：“那就马上去登记结婚！”
我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，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，已经是下午6:00。
跟我登记结婚的苏晚情，我的妻子，刚出民政局就被白玉堂接走。
我窝在出租屋，用妒火，为我的善良买单。
12
艳丽女子是白玉堂的妻子。
结婚两年没有生育。
白玉堂一家忌惮艳丽女子的身份，故而不敢提离婚。
而白玉堂作为白家独子，自然想尽千方百计延续烟火。
苏晚情只是其中的一个。
我知道这些的时候，我已经辞职了。
而更好的消息是，一个月后，海外黑客开始大面积攻击跨国企业。
跨国企业的防御系统，基本都是我们公司承担。
于是，高强度的防御工作和高额损失赔偿，落在了公司头上。
公司的声誉断崖式下滑。
赔偿金额越来越大，董事会终于撑不下去，宣布破产。
这时，我挺身而出，用500万将整个公司购买下来，重组公司。
我将公司重组之后，开始修复漏洞、抵御黑客。
公司声誉逐渐恢复，我的名声也已传遍整个业内。
这一天。
我接到一个电话。
“程...程默，你能不能帮帮我？”
声音非常熟悉，又非常陌生。
这是苏晚情。
自从公司破产之后，白玉堂一家从顶级富豪变得一贫如洗。
苏晚情被白家赶出家门，无处可去。
她父母看着她凸起的小腹，直接跟她断绝关系。
苏晚旺因为堵伯欠账，被人弄废了双手。
他父母报警，最终将堵伯的一群人全部抓进监狱。
“我......不认识你！”
我挂断苏晚情的电话，心里再无任何波澜。
我是善良和懦弱。
但我绝对不是蠢！
“叮叮叮......”
电话又再次响起，我正想挂断，但一看却是不认识的电话。
“程先生！冒昧打扰！”
是一个陌生的声音，虽然话里说是冒昧，但却半点冒昧的语气都没有。
13
接了电话之后，我浑身寒意骤然升起。
特么的。
海外黑客找死！
竟然敢攻击国家安防系统。
那个电话是国安部领导的命令。
这命令虽然生硬，但我绝对不会反抗。
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。
国难当头，我虽然只是一介平民，但我也绝对甘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。
我立即收拾行礼，根据命令只身前往首都。
迎接我的，是同行中一个传奇人物：范紫柔。
她成名更早，但见到真人，还是第一次。
看见她的第一眼，就被她惊艳。
不仅是因为她的美丽，更是因为她的专业。
当然，更重要的是，她跟我一样，在国难之时，愿意抛弃一切.......只为保家卫国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我们组建的团队日以继夜奋战在第一线。
不仅将防火墙重新筑牢，更是将所有反击得海外黑客的系统瘫痪。
“耶！”
成功的那一晚，范紫柔如同小女孩一般，扑进我怀里。
我们在这段时间，已经相知相爱。
我轻轻拥着她，吻着她的额头。
这时，系统传来声音：
“每个人内心中，都有一个‘反抗不合理命令’系统。”
“只是有的人，不愿意激活它！”
“现在，在系统消失之前，祝贺你，你已经不需要系统的奖励！”
“因为你，能够主动提升自己，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，就是最大的奖励！”
我用力抱紧范紫柔，并没有因为系统的消失而失落。
我知道，系统只是隐藏在我们心中，只要你愿意，随时都能激活它。
我用眼神死死盯着电脑屏幕。
我知道，我那损友，绝对不会放弃......